“哥哥。”

人类小孩儿若有兄弟，都会这么叫一句。

哥哥吗？

他和这个兄弟实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。

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呢？

三百年了吧？

有时候仍然会觉得奇怪——

明明是自己的身体，自己的灵魂，但心脏跳动的时候总是能听见另一个声音，好像身体里有两颗心脏：噗通、噗通。

栖霞的生活平静而富足。方仁馆也很好，师弟师妹们剑法都还算说得过去，稍微指点，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。

只是偶尔，会梦见自己在巨大而空旷的大殿里，回廊长得看不到尽头，也不知要去哪里，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……

醒过来时窗外流霞满天，树林里还有隐约的柰果味道。

果然只是个梦啊……

可梦里的人实在是太寂寞了。

……玄戈。

这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。

能感知到另一个独立于自己的陌生存在——

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恐慌，毕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到底要去哪里呢？

这些四散的光点到底要飞去哪里呢？

“辟邪一族死后，身体便会化作清气，消散于天地之间。”

玄戈。

你还没有告诉我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
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不要接受，想不想接受。

我不是你，玄戈。我只是我自己。

兄弟吗……？

“哥哥。”

人类小孩如果有兄弟，总是会这么叫。

可是哥哥。我不想成为你也不想超过你。

我只是想要你回来。